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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野草莓都不香, 她嫁穷书生五年被绿, 转身成女首富皇帝撑腰!

发布日期:2025-09-08 06:16    点击次数:130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是穿越来的,皇帝曾把御花园的牡丹全移到我住的殿外,王爷则翻遍整座山寻我提过的野草莓。

但我谁都没选。

系统的机械音反复在脑海里撞:“宿主需得在古代寻得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姻缘,身死后方能回原世界。”

我翻遍京都所有适龄男子的消息,最后选了祝鹤安——那个在我被刺客推下护城河时,想都没想就跳下来救我的穷书生,也是唯一一个能听懂我讲“咖啡”“电影”的人。

可才过五年,他就迷上了醉红楼的花魁柳烟。

上次见他袖口沾着柳烟的茉莉香粉,他却说是书院先生家丫鬟蹭的。

他眼神躲闪说谎的瞬间,我摸着腕间他送的翡翠镯,突然就笑了——我赌输了。

但奇怪得很,我竟没有半点意外。

“夫人……桌上的菜凉透了,要不奴婢拿去灶上热一热?”

丫鬟芙蓉的声音像被风揉皱的纸,轻轻飘过来。

我望着案上那支红烛,蜡泪堆成小丘,烛火晃得窗纸上我的影子歪歪扭扭。

这才反应过来,夜已经深了。

祝鹤安的青衫还搭在衣架上,铜盆里的洗脸水早凉得刺骨,他却没回来。

今天是我们成亲五周年的日子。

古代本没有这节,是我去年提的,我说家乡人会过结婚纪念日,他当时握着我的手笑:“那我们每年都过,直到白发齐眉。”

犹记得第一年纪念日,他把自己关在小厨房三天,连书都没去读。

我扒着厨房门看,见他把面粉弄得到处都是,手背被热油烫了好几个红泡,还对着我写的“蛋糕做法”念叨:“要放三钱糖,蒸半个时辰……”

最后他端出个歪歪扭扭的蛋糕,上面插着红纸剪的蜡烛,笑着说:“阿昭,这是我做的结婚纪念日蛋糕。”

我摸着他满是烫伤的手,眼泪吧嗒掉在蛋糕上,扑进他怀里说:“祝鹤安,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好。”

这块蛋糕,我从前只在他跟前随口提过一回。

那时候他借着好奇的由头,拽着我问了好多细节。

哪成想,那会儿他就悄悄记在心上了。

那时他轻柔地替我擦掉眼泪,说这还不够。

他说我孤零零一个人闯到这陌生地界,本就够难的,他得做得更多,要给我满满当当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打那以后,生日、情人节、女神节、结婚纪念日……他一个都没漏掉。

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清楚楚记得那蛋糕的模样。

用馒头当底,米糕铺在面上,拿牡丹做装饰,勉强凑成个圆形。

说实话,跟现代的蛋糕不太像,也没多好看。

可我还是觉得,那是我见过最精巧的蛋糕。

过去四年,每一年今天祝鹤安都会亲手给我做个蛋糕,我则亲手做一桌菜。

我们一块儿,安安静静享受二人世界,这是我们向来的默契。

可如今,他大概是忘了。

我让丫鬟去歇着,静静坐在桌边,一口一口吃完凉掉的菜。

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没察觉。

我向来不喜欢熏香,浓得很的香味总让我一个劲儿打喷嚏。

祝鹤安受我影响,也从来不用熏香。

可不知道打什么时候开始,他回来得越来越晚。

即便特意洗过澡换了衣,身上仍沾着淡得像雾的桃花香。

刚成亲那会晚归,他总让随身小厮先跑回来给我报信,把事由掰碎了说,连去了哪条街哪家店都讲得明明白白。

约莫是去年春末的某个晚上起,他只等进了门才随口扯个由头。

到现在,连借口都懒得编了。

今晚是春风楼桃芝姑娘的梳拢宴。

祝鹤安傍晚说要陪我用晚膳时,我心里竟颤了一下。

是不是我之前都在瞎琢磨?

说不定他和桃芝姑娘压根没瓜葛。

我这样告诉自己。

可他到底还是留在了春风楼。

我清楚得很这代表什么。

可我既不意外,也没多难过。

反而有一种果然如此、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当年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不纳妾的少年。

到底是喜欢上别人了。

躺到床上时,我以为自己会睁着眼到天亮。

谁知困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

等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祝鹤安换了身新衣裳坐在桌旁。

他从前说红色太扎眼,除了大婚那天从没穿过。

可这会儿穿件绛红长袍,倒比从前更显精神。

我静静爬起来,披上外衣,叫丫鬟进来伺候着洗漱。

见我一直没出声,他先开了口:“漫漫,对不住,我回来得迟了。”

“你事务多,没事的。”我挥了挥手,让丫鬟把摇椅抬去花园,我要晒晒太阳。

“漫漫,”快走到门口时,他喊住我,“昨天咱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没忘,你别恼我,今天我亲手给你补做个蛋糕。”

“这是我亲手雕的桃木簪,给你的。”

“谢谢,挺好看的。”我从他手里接过盒子,掀开看了下。

“但蛋糕就别做了,年年吃,你不烦我都烦了。”

日子过了就是过了,补的蛋糕和礼物,再怎么也不是那个滋味。

何况,我们都清楚,我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

“对不起啊漫漫,昨天我本来要陪你过纪念日的,可春风楼突然说要拍桃芝的初夜,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也就我能……”他攥着我的手,一脸歉疚。

“嗯,我知道,”我打断他,“你跟我说过,桃芝姑娘命苦,被家族牵连才落到青楼里。你要是不救她,她这辈子就只能在那种地方熬着了。”

“好了,我冷得慌,先去花园了。”我试着抽回手。

可我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

漫漫,我忽然馋你煮的阳春面了。

他指尖轻轻晃了晃我的手腕,声音里浸着点委屈的调子。

从前每回他惹我恼了,都是用这副模样博我心软。

我怕他熬坏身子,从来都软得快,转眼就消了气。

可这次,我心里像浸了块冷玉,半点涟漪都没起。

芙蓉,叫厨房给郎君煮碗阳春面来。

我微微使力抽回手,抬步往外走。

罢了,不吃了。

身后传来“嘭”的一声,是他踹门的动静。

我没有回头。

走到花园拐角处,我回头望了眼,院子里早没了他的踪迹。

我清楚,他这是恼了。

歉也道了,错也认了,软话也说了,我偏没顺着台阶给他下。

他总算耐不住性子了。

祝鹤安这一走就是两天,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在等我先服软。

这一年来大抵都是这样。

我刚开始觉出不对劲时,他提桃芝姑娘的次数就已经不少了。

他说桃芝姑娘命苦,明明性子纯善,却被家族拖累着堕入风尘,连来去都由不得自己。

他说桃芝姑娘天真,明知那小乞丐是骗钱的,还是把自己攒的私房钱塞了过去。

他说桃芝心诚,为了练一支舞,脚腕上全是青红的淤伤……

起初我只当他是顺口说起,对那可怜的桃芝也抱着和我一样的怜惜。

可慢慢的,我见他说起桃芝时眼睛亮得愈发明显,一颗心突然往下沉了沉。

我忽然记起在现代时刷到的段子——太过在意一个人,往往是喜欢的开端。

我慌得厉害。

怕他会离开我,更怕自己选错了人,再也没法回到现代。

确定要和祝鹤安在一起后,我把自己来自现代的事告诉了他。

只有系统的事,我没说。

我本是现代的上班族,毕业三年刚要升职,却在过斑马线时为救一个小姑娘被车撞了。

等我再醒过来,脑子里就多了个“情感收集系统”。

系统说我已经死了,得在古代找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攒够真情值,才能在死后逆转时空回现代。

后来,还是皇子的魏迟和小王爷魏璟,都对我显露出了好感。

可只有祝鹤安,是真的认同我那些在这朝代里算大逆不道的念头。

一开始我只是想选个最适合的夫君,可后来却在他慢慢的关怀里,动了真心。

我想回现代,可也是真的爱上了他。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分,从来都是要两个人都放在心上的。

所以,当我察觉他或许对桃芝动了心,我拼尽全力想挽回。

那些天,我事事都要缠着他陪我,总翻出从前的甜事儿讲,还试着还原当年的温暖场景。

我想靠这个把他的目光拽回来,把快要歪掉的感情拽回正轨。

他果然没工夫去春风楼,连桃芝的名字都很少提了。

就在我差点以为自己成功时,他却突然对我发了火,说我根本不信任他。

我们爆发了结婚四年来最凶的一次争吵。

之后他先软了语气,我顺着台阶就下了。

可我们的相处从此没了从前的自在。

我自己都没察觉,我已经变得战战兢兢。

只要我们闹了矛盾,我就会特别低落,还一个劲琢磨自己是不是哪里错了。

只要他说句软话、递个台阶,不管是谁的错,我都会立马原谅他。

慢慢的,原本平等的感情里,我变成了低到尘埃里的那个。

这次他又用老办法,整整两天两夜没回家,等着我先服软。

我本应该慌的,可心里却莫名松快。

不用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还硬撑着等他,我每晚能早早爬上床,一觉睡到大天亮。

做饭时不用怕他吃不惯,我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乱炖一锅也没关系。

祝鹤安在衣食住行各方面都十分爱洁,换作现代说法,便是带些强迫症的性子。

餐食既要滋味合口,卖相更得周正,不然他吃两口就没了食欲。

所以便是有两个丫鬟打下手,我每次做饭也要忙上许久。

他的衣物与书房,从不让外人触碰,都是我亲手照料。

如今不用再做这些,我骤然闲下来,倒终于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我去了趟善堂——那里收着些小乞丐和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多是女孩。

这善堂是我穿越到第二年年末时建立的。

古代女子的日子总是格外艰难,我即便投生在武将之家,那些针对女子的规矩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更遑论其他女子。

知道短时间内回不去后,我便萌生了为这个时代的女子做些什么的想法。

我说服了爹爹,也说服了当时还是太子的魏迟,建立了一座女子学院。

可事实却是,哪怕我不收束脩,也没人愿意来。

穷人家的女孩要留在家里帮忙做活,富人家的女儿则认为这是抛头露面,有失体统。

到最后,只有几个小乞丐愿意留下来。

只因我承诺,留在这里学习便不会饿肚子。

也是那一次,我明白了想象与现实的差距,更终于明白任何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我把自己锁在房里整整想了三日。

出来那天,我把先前办的女子学校改成了善堂。

主要收那些没处去的女孩儿和女子。

请了专门的夫子教她们实用的本事,读书识字也是其中一样。

每个人都能靠自己能做的活计换吃食和衣裳。

只要求她们长大后在善堂做五年事。

我相信,读了书明了理的女子越多,总会有更多人和我做一样的事。

众人齐心,慢慢积少成多总能变个样子。

和祝鹤安成亲前,我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去善堂瞧瞧。

成了亲,倒总被杂事缠住,去的次数就少了。

上回去,已是一年前的事了。

“漫漫姐姐,我们好想你。”我刚走到门口,就有四五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扑过来,抱着我的腿。

“我也很想你们呀。”我摸了摸她们红扑扑的脸蛋,塞给她们几颗糖。

望着院子里追着跑的孩子们,一个个没心没肺的。

忽然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我当年执意要做的事,果真帮到了些人。

我的坚持,没白费。

我要再多做一些。

多亏了我来的那个时代和那些聪明的同胞,让我到了这古代,也有活下去的底气。

我靠制冰的手艺和做镜子这些营生,攒了不少钱。

如今我打算拿这些钱去帮更多需要的人。

六年时光一晃而过,善堂如今早已步入正轨,不少孩子都学成出徒了。

眼下这些孩子刚好能当派去各地开善堂分部的管事。

第一批我挑了十个女子。

里头有被爹娘丢弃的女孩,也有因不能生育被婆家赶出门的妇人。

可无一例外,当我问她们愿不愿意去帮更多女孩子时,她们都激动得直点头。

我们就一起制定规划,一起商量分部的选址。

忙碌的日子总过得快,等这些事初步有了章程,半个月已经没了。

这阵子我几乎没空闲去想祝鹤安。

祝鹤安好像也在赌气,压根没回过家。

直到好友苏苏来看我,吞吞吐吐问我跟祝鹤安是不是感情出了问题。

我才晓得这半个月他一直住在春风楼。

好多人都觉得没法儿信,从前对我情深不悔的祝鹤安居然移情别恋,喜欢上了个花魁。

“你们当初感情多好啊,谁不羡慕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哎,哪能想到他也会喜欢别人呢?”

“或许这世上男人都靠不住,漫漫你攥紧自己的钱,有了钱总自在些。”苏苏安慰我。

苏苏是打小守着族里规矩长大的姑娘

跟她夫君的亲事是媒婆牵线、父母拍的板

成婚前就远远照过一次面,连句整话都没说过

婚后倒也客客气气的,偏在这种事上比谁都清醒

换做从前,我肯定听不进这些

我没法真像个古时候的姑娘似的

容得下夫君三心二意,还要替他操持家里的大小事

可如今,我倒觉得苏苏的话有几分道理

我明白,祝鹤安是故意跟我置气

他就是想让我知道,我不疼惜他有的是人心疼

逼我赶紧低头

说不定这会儿我只要派个人找个由头

他就能顺着台阶下来,从春风楼里回来

可我不想这么做了

这些事儿,搁我心里连个涟漪都泛不起来了

善堂还有一堆事要忙,我干脆拉着苏苏一块儿搭手

转天,苏苏拉着我去逛街,说想吃东街的栗子糕

快走到的时候,她忽然说不想吃了,拽着我要往回走

我没挪步,顺着排得老长的队伍望过去

果不其然,是祝鹤安

他身边倚着个模样清雅、身段柔美的姑娘

俩人身子都裹着绿衣裳,瞧着倒挺般配

“漫漫……”苏苏皱着眉看我

“走,买栗子糕去。咱们苏苏想吃的东西,非得尝到不可。”

我没搭理那俩人,拽着她一块儿排到了队伍末尾

祝鹤安却瞥见了我,身子陡然一僵,本能地把被桃芝挽着的胳膊抽了回去。

我扫了二人一眼,什么也没说。

桃芝一怔,而后抿着笑朝我福了福身:“您就是祝公子的夫人吧?果然如他所言这般出挑,多谢夫人和祝公子的救命之恩。要是没有祝公子和夫人,我只怕……”

“我和祝公子,向来是君子之交,还请夫人千万不要误会,要是因为我坏了你们的感情,桃芝真是万死难辞。”

君子之交?

什么样的君子之交是明知对方有妻室还凑上去?

什么样的君子之交会拉着别人夫君彻夜不回?

又什么样的君子之交会共居一室、同卧一床?

我记得从前说起三从四德时,我跟祝鹤安还有魏迟他们笑着说,我那个时代也有给男子定的“三从四德”:

夫人出门要跟从,

夫人吩咐要服从,

夫人说错要盲从。

夫人梳妆要等得,

夫人用钱要舍得,

夫人生气要忍得,

夫人生辰要记得。

笑着说完,我就悄悄瞧他们几人的脸色。

魏迟和魏璟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只有祝鹤安点头应和,还说他日后定要对夫人守好“男德”。

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心里的秤砣悄悄往他那边移了。

可才短短五年,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让人笑不出来的闹剧。

从前的祝鹤安,是真的把我放在心尖上疼。

可如今,他把那些温柔悉数给了另一个人。

所以啊,感情果然是最经不起时间磨的东西?

我抬眼望桃芝,她脸上依旧是柔缓的神情,眼底还留着点没散的感激。

可我偏生从中觉出点没来由的挑衅,像根细针戳着心口。

可我半点气都提不起来,只觉得乏味得很。

“要谢就谢祝鹤安,是他非要救你,和我不相干。”我拽着拎着栗子糕的苏苏,转身就走。

夜里我早早就吹了蜡烛,躺上床闭着眼。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

进来的是祝鹤安。

“漫漫?”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我没应声,闭着眼装睡。

他低叹一声,伸手要环住我腰。

我故意翻了个身,往墙角缩了缩,躲开他的手。

“漫漫,你没睡着是吗?”

回应他的只有一室的静。

第二天醒过来,桌上已经摆了冒着热气的包子,祝鹤安端着两碗八宝粥走进来。

他看见我,声音里带着温度:“快起来洗漱,我做了你爱吃的牛肉包子。”

从前祝鹤安哪里会做饭啊。

还是我以前说过,我们那边会做饭的男人最招人喜欢。

那会儿他总跟着我学做饭,我爱吃的那几样,他没多久就做得像模像样。

可约莫一年前开始,他就懒怠动手做饭了。

我坐在桌前,闷头啃着包子。

“漫漫,这大半个月我住春风楼,是让老鸨单独收拾了客房的,我一直记着和别的姑娘避嫌。”他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急切的解释。

我倒觉得新鲜,从前我想问,他总嫌我不信任他。

如今我懒得问了,他倒上赶着说了。

“哦,知道了。”我端起粥喝了一口,“快吃吧,饭要凉了。”

可我早对这些没兴趣了。

我先吃完,没等他,直接吩咐芙蓉等下把我的东西搬到竹林边的翠竹阁。

祝鹤安没说什么,就站在那儿,看着我的东西一件件被搬走。

从这天起,他像换了个人似的,对我忽然殷勤起来,倒像刚成婚那会儿的样子。

每天早上,他变着法儿做我爱吃的早餐。

我刚起身,早餐已经摆到桌上了。

就算他不亲自做,也会让厨房全做我爱吃的菜。

晚上睡觉前,被子早被铺得整整齐齐的。

每逢休沐日,他都不再往外跑

从早到晚守在厨房里

缠着厨娘学做各样的小蛋糕和甜点心

我也是头一回知道

古时候的小蛋糕竟能有这许多花样

面粉蹭在衣角、油污沾到袖口

他也不像从前那样皱着眉嫌脏

可分明上月我们纪念日时

连他早做熟了的那一款蛋糕

他都不肯动手给我做

他这般周到细致

我心里却半分欢喜也无

只觉胸口压着块石头

正巧善堂的管事来报

几处分部的选址已经选得差不多

要我去定最后的主意

要商量的细节太多

我索性就搬去善堂住下

心里烦了

就逗着善堂里的小娃娃玩

听小娃娃们抱着我的腿

奶声奶气喊“姐姐”

倒也添了些趣味

在善堂住了半个月

才算把选址、装修和宣传的章程定下来

送各分部的管事启程后

又把杂七杂八的琐事料理妥当

我才回祝府

回去时已是夜里

芙蓉说

祝鹤安在我房里等着

这几日每晚都来

我刚推开门

祝鹤安就快步迎过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这半个月都没回家

要不是芙蓉说你在善堂

我都要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接过我手里的披风,又重新给我斟了杯温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倒像是真的回到了我们刚成亲的头两年。

可如今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放下杯子说,“善堂里事多,你不用跟着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忽然急了声音。

“漫漫,你忘了我们是夫妻啊!我是你夫君,关心你还能有错?外头哪有妻子出门半个月连句话都不跟丈夫说的?”

“这几日我天天在院子里等你到半夜,你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你知道我有多慌吗?你要搬出去住我顺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他还要往下说,可触及我冷淡淡的目光,突然就住了嘴。

“祝鹤安,你忘了吗?翠竹阁是你当年特意给我建的,”我望着他,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那时候他说,怕我受了委屈没地方去,又怕我走得太远他找不着,特意建了这座翠竹阁,让我要是哪天跟他置气不想见人,就自己住进去。

那时候我抱着他哭,只觉得就算是在现代,也未必能找到这么疼我的人。

我那时多庆幸啊,没被帝王王爷的身份迷了眼,选了最爱我的祝鹤安。

那时候我压根没料到,这个我从前只当是闲置的院子,有朝一日会真的派上什么用场。

他显然是突然想起了之前跟我说过的那些话,肩膀瞬间绷得死紧,整个人猛地僵在原地。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的声音突然就软了下来。

“漫漫,我刚才不是故意要跟你发脾气的——这几天你不在家,我每晚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你,灯开得亮亮的,直到凌晨才敢合眼,我是真的怕你出什么事。”

“直到这时候我才懂,原来等一个人的滋味这么熬人,也终于明白从前你每天等我加班到深夜的那些日子,到底有多难。”

“之前是我钻了牛角尖,总觉得桃芝无依无靠的太可怜,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帮她,却压根没站在你的角度想想,你看到我总围着她转,会有多难受。”

“可我跟她之间真的没什么——我发誓,我们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连手都没碰过。”

“这次我已经帮她把欠的债都还了,她以后能自己过日子了,我保证,往后我再也不会跟她有任何来往,绝对离她远远的。”

“漫漫,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一定改,再也不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可是祝鹤安……我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慢慢把对你的爱耗光了啊。”

我望着他,轻声叹气,“祝鹤安,我们不如……”

“漫漫!”他突然急着打断我,声音里都带着颤,像怕我说出什么让他没法承受的话。

“我、我突然想起办公室还有份紧急公文没批——你今天肯定累了,先去睡吧,我处理完就回来。”

说完他就转身往门口走,脚步慌慌张张的,像被什么追着似的。

我望着他匆忙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话,就算不说出口,就算逃得再快,也还是横在那里,抹不掉的。

次日清晨醒来,祝鹤安的被褥早已凉透,人不知所踪。

直到傍晚,他的贴身小厮才来回话,说府尹衙门这几日事务堆成山,老爷今晚就宿在值房里了。

我垂着眸应了声,指尖绞着帕子没再说话。

接下来连着五日,他连回府的影子都没有。

就在我指尖快要捏碎那方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时,门房递来一封火漆封的信。

信封上的字迹是桃芝的,她说亏得我前日找了牙婆帮她脱了贱籍,如今搬了新院子,一定要当面谢我。

等我踩着青石板走到那处巷口时,那座挂着“桃坞”匾额的院子门正敞着,连门闩都没插。

跨进门槛的瞬间,就撞进眼里——桃树下的石桌旁,祝鹤安正搂着桃芝的腰,头靠在她颈窝处。

石桌上的青瓷酒壶倒在一边,酒液洒了满桌,祝鹤安的脸颊红得像染了胭脂,睫毛上还沾着酒珠,显然是醉得厉害。

听到脚步声,桃芝慢悠悠抬起头,一只手还圈着祝鹤安的背,嘴角挂着抹得体的笑:“夫人倒来得快。”

“夫人您瞧,鹤安心里是有我的,不然他不会每次在衙门受了气,都巴巴地往我这院子跑,更不会任由自己醉成这样靠在我怀里。”

“我本不想做那插足的人,可鹤安是我长这么大,见过最心细也最重情义的男子,我实在忍不住。”

“我要的不多,不过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罢了,若是夫人肯松口,我愿意做平妻,和您一起照顾鹤安。”

我盯着她眼底那抹藏不住的得意,忽然想起前日帮她脱籍时,她攥着我的手说“姐姐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如今倒觉得那声音像根细针,扎得人耳尖疼。

若是换了寻常深宅里的夫人,遭了丈夫冷待又撞见这样的场面,要么哭着扑上去撕打,要么咬着牙忍气吞声认了平妻。

桃芝头回主动寻我,想来是真的慌了——祝鹤安近日的样子,该是让她急得没了分寸。

她这激将法摆得明明白白,我偏就顺着她的局往下走了。

我和祝鹤安的结局,早就写死在从前的日子里了。

她这么一闹,倒把我们婚姻散场的日子往前推了推。

我没觉得气,倒替她可怜——

打从她因那点儿女情长盯上祝鹤安的那天起,就已经输定了。

局中人总瞧不清最根本的理——

为了所谓“情”的背叛,从来都是有了第一次,就有后来的无数次。

红玫瑰摘到手里,就成了枯谢的标本;从前嫌腻的米饭粒,倒成了心口抹不去的白月光。

“不必了祝鹤安,我把人让给你。等他醒了,记得叫他回来签和离书。”我没再扫那两人一眼,抬脚就走。

站在局外看,什么都透亮得很。

可我没打算好心点醒她。

一觉睡到大亮,开门时祝鹤安正跪在我房门口。

听见声响,他猛地扑过来抱住我的腿,声音哑得像浸了水,眼睛红得吓人:“漫漫,我昨天和桃芝真的没怎么样——我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心里疼得慌才喝多的,我再也不敢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别和我和离……”

“我已经和桃芝说开了——以后我绝不会提她,更不会再见她,再也不会因为她的事把你扔在一边。我们的每一个节日我都记着,亲手给你做礼物;每天都煮你爱吃的菜;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我没开口,就那么安静地望着他。

你瞧,他其实很清楚自己错在哪儿,也明白该怎么弥补。

他只不过是,故意装糊涂罢了。

甚至在我被这些情绪压得崩溃时,反过来反咬我一口。

说到底,还是不够在乎我。

见我不说话,他脸上的慌乱越来越明显,“漫漫,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六十岁一起去看夕阳,七十岁互相当对方的拐杖,你忘了吗?”

我轻轻叹口气,“祝鹤安,这些我都记得。”

他脸上立刻泛起一抹惊喜的光。

可下一秒,那抹光就暗了下去。

因为我接着说:“是你忘了。”

“你在我面前越来越频繁提起桃芝时,我为了我们的感情一次又一次试着挽回,我陪你回忆过去,回忆我们曾经那些温暖的日子。”

“可我忘了,装睡的人永远叫不醒。我努力了一整年,还是没能让你回到从前。”

“我累了,所以,我打算放过自己,也放下你了。”

“你清楚的,我所处的时代给了我底气,我没法容忍背叛,不会像别人那样坦然接受你的三妻四妾,更不会因为一段感情就丢了自己。”

这些话,当年我们相守时我明明都和你讲过的。

那时候他多笃定啊,拍着胸口指天起誓,说祝鹤安这辈子都不会负傅漫漫。

和离吧,好歹给彼此留些最后的体面。

我往后退了一步,把裙角从他手里抽出来。

不……不行……漫漫……我不和离。

他哭着揪住我的裙摆。

我不能没有你啊漫漫,我对桃芝从来都只是可怜,真的没半分喜欢。

成亲这些年,我在官场上混得不如意,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可从前喜欢你的魏迟和魏璟,如今一个成了皇帝,一个是王爷。

我怕,怕你后悔当初选了我而放弃他们,怕你因此怨我。我不敢面对这些,只能躲着。

这时候桃芝出现了,帮她让我觉得自己还有用,那些成就感冲昏了头,我慢慢忽略了你,甚至暂时忘了有多爱你。

可我是爱你的啊,从开始到现在我只爱你一个,我根本不敢想没你的日子。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漫漫,求你别离开我。

他满脸是泪,哀声求我。

我只觉得心里又酸又冷,说不出的讽刺。

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

祝鹤安,魏迟和魏璟打一开始就是皇子,他们能有今天是早晚的事。

我要是真在乎权势地位,当初根本不会选你,你该懂的。

刹那间,我心里翻涌的念头忽然清晰起来:“其实,你心里一直怨着我对不对?”

他的肩膀猛地绷直。

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是不是认定,娶了我之后你的仕途才会这么阻滞难行?”

“成亲五年,你依旧困在翰林院的冷板凳上,你自恃才高八斗,本该有更青云直上的路。你觉得被打压得不到重用,全是魏迟魏璟记恨你抢走我,故意给你下绊子吧?”

“你怨极了魏家兄弟,连带着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你不肯承认也不敢面对自己的悔意,桃芝的出现,刚好成了你报复我的由头。”

“你根本不爱她,可你——也早就不爱我了。”

“你不是舍不得我,只是不甘心自己这些年的付出打了水漂。”

“祝鹤安,”我望着他,此刻终于把眼前这个男人,和当年那个牵我手说要陪我一辈子的温软少年分得清清楚楚,“既然悔了,你该早和我说的。”

“好在,我也不爱你了。和离吧。”

“好啊,和离就和离!”他霍地站起身,声音里全是被戳穿的羞恼。

“傅漫漫,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对不对?说我后悔,其实是你自己早就悔了吧?”

“魏迟如今是说一不二的帝王,魏璟成了平安王,对后来娶的王妃更是一心一意——你羡慕了,你看清爱情和权势原来可以同时拥有。”

可我至今仍是个七品小官,所以你变着法儿找借口要和离。

你以为和离后他们还能容你?连平民都想着娶黄花闺女,高不可攀的皇族会要你这弃妇?

难不成你真以为能回到你说的现代?哪有那样的世界?我看你是魔怔了。

也就我会无底线地纵容你这满口胡话的疯子。

我望着他狰狞如恶鬼的脸,忽然觉得自己从没认识过他。

原来这些才是他的真心话?

我提过的现实世界的事,在他眼里全是疯话。

“所以你从来没信过我说的话?”我淡声开口。

“谁会信你的胡言乱语?还妄想把这朝代改成男女平等的样子,简直痴人说梦。

女人天生就是伺候男人、守着家的,我们能做的事你们做得来?”

“我不过是知道你在乎这些,顺着你的话头说罢了。

到头来我还是赢了皇上和王爷,娶到了你哈哈哈哈。”

“可你原来也是俗人,除了那些疯话跟旁人没两样,王爷和皇上看上的女人,也不过如此。”

“和离就和离,你当自己还是当初人人捧着的姑娘?

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你一个女人能混得多惨。”

他把签过字的和离书甩在我怀里。

我别过脸去。

他歇斯底里的模样,实在难看极了。

大抵在祝鹤安看来,我能过得这样舒坦全仰仗他。

可他不晓得,就他那点微薄的俸禄,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宅子。

他从没想过,他用的墨是上等松烟墨,笔是紫檀杆的狼毫笔,连砚台都是上好的暖玉。

这些东西的钱,都是我赚来的。

他厌弃商人,嫌家里沾铜臭,所以除了最初的几间铺子,其他我都没说。

所以芙蓉一收拾,竟把府里搬得空空荡荡。

我没搭理脸黑如炭的他,带着一众丫鬟小厮搬去了新买的宅子。

没了祝鹤安,日子倒自在惬意不少。

自己的宅子,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用再为谁的念头委屈自己。

我把大半精力都投进了善堂的建设里。

之前十个分部的善堂虽各有问题,倒也慢慢走上正轨,是时候往其他地区拓展了。

我还在各地善堂挑了二十个天资聪颖爱读书的姑娘,打算送进各大书院。

当然,只靠我自己可不成。

所以,我约了皇帝陛下喝茶。

我到的时候,魏迟已经在了,正端着茶盏抿着。

魏璟也在,他看见我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股子酸劲儿:“呦,我们这位大忙人总算肯赏脸见我们了?真是折煞我等。”

“是是是,小的罪该万死,王爷和陛下大人不记小人过,来,我这就给二位斟茶赔罪。”我故意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茶还没倒满自己先笑出了声。

紧接着魏迟和魏璟也跟着笑起来。

幸好,那时候的感情还没变。

成婚之后,因为祝鹤安很在意,也因为各自身份摆着,我和魏迟魏璟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

但那时候,我们除了少年时的心动,还有一起熬过来的朋友情分。

我穿过来那年,魏迟还是个被派去边关当“炮灰”的不受宠皇子,腿就是那时候在战场上伤的;魏璟更惨,被打发去了瘟疫肆虐的州郡当什么劳什子使者。

刚好我那时候靠做药赚了笔钱,又懂点医术,就分别搭了把手。

后来,我们成了朋友。

他们虽总说我想法奇奇怪怪的,却从没拦着我做什么,甚至还悄悄帮我挡了不少麻烦。

还有朋友,就好。

等插科打诨着叙完旧,我提到了想要将二十个孩子送到各大书院读书的事情。

魏璟当即瞪圆了眼睛,跟看怪物似的盯着我。

魏迟皱着眉摇头:“不行,那些老臣肯定要跳出来反对。”

“十万两。”话一出口,魏迟的眉头立刻挑了起来。

“每个学生十万两。”我伸着一根手指说。

“就这么定了。”魏迟把茶盏重重拍在案上。

魏迟确实是位称职的皇帝,可架不住国库实在亏空。

先皇们个个爱讲排场,把国库挥霍得一干二净,魏迟登基后又赶上好几回旱灾,既要赈灾又得免赋税,国库早空得见底了。

太后的避暑山庄修了五年,到现在还有半面围墙没补好。

魏迟就算有满肚子的抱负,没钱也什么都干不成。

两百万两,够魏迟办不少紧要事。

这顿茶吃得倒也算痛快。

听说第二天早朝,魏迟就把这事摆了出来,文武百官立刻跳出来反对,一个个义愤填膺的。

接着户部尚书就开始诉起苦来,说国库有多难,说自己没管好钱袋子愧对陛下和百姓,把一众老臣说得脸发红,心发慌。

就在众人以为魏迟要发威的时候,魏璟站出来说百善堂愿意给国库捐两百万两银子。

这时候谁还敢说反对的话。

连几个书院的老学究都勉强坐下来,商量起二十个学生的分配名额。

倒也算君臣和乐的一日。

日子一忙就过得快,转眼六年过去了。

百善堂在大魏的分部已经开了五十三处,看样子还得接着加。

三年前,第一批女学生便已顺利完成学业出师

各地渐渐出现了女掌柜、女账房与女先生的身影

女子出门不必再佩戴幕篱

街上走动的女子也愈发多了起来

同一年,青州遭遇大旱,地里庄稼颗粒无收

善堂各分部合计筹集了五万担粮食运往青州

还全力接纳因灾流离失所的青州老弱妇孺,替他们寻觅营生

此次青州大旱是近二十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可死伤人数却是历年旱灾里最少的

善堂自六年前捐银一事之后,再度声名远扬

众人这才发觉,原来万千女子凝聚在一起,所能迸发的能量,竟也足以令世人震惊

当今泰和帝感念善堂内万千女子的帮助

颁下政令,女子从此可自立女户,若夫君有过,也能休夫

与此同时,不少民间学堂放下偏见,着手招收女学生

女子的前路,在万千女子的共同努力下,肉眼可见地变得愈发宽广

我心中所盼的景象,终有一日,还是成了真

番外

爱过傅漫漫吗?

我想,是爱过的,她恰似一颗熠熠生辉的星星,总在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

只可惜,这份爱终究没能敌过岁月的打磨

当发现傅漫漫愈发喜欢我甚至到了离不开我的地步,再加上自己的仕途始终没有进展,心里的爱意便一点点消散,转成了怨愤

刚入仕那会,我满心里都觉得自己是顶尖的

从寒门子弟考中进士,进了翰林院

可日子久了,才看清比我强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公子,个个学识都不输给我

那份风度和眼界,我是拍马都赶不上

三年过去,当年的同窗有的都成了我的上官,我却还在翰林院熬着

我拼了命地往前赶,可就是追不上

我不愿意承认是自己不行,就把所有错都推到傅漫漫头上

都是因为娶了她,才得罪了皇上和王爷,毁了我的仕途

我一天天这样说服自己

到后来,连我自己都信了这套说辞

桃芝的出现,让我尝着了救弱扶小的成就感

连我自己都没察觉,我是把这当成了对傅漫漫的报复

我打从心里觉得,她肯定不会离开我

可她比我想的要狠得多

她主动要和我和离

我想尽办法挽回,她都不为所动

那就和离好了,我倒要看看她一个女人离了我怎么活

我把最难听的话都泼在她身上,变着法儿羞辱她

我想着等她后悔来找我,定要好好奚落她一番

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她没回来求我,反而把善堂办得越来越红火

只有我,因为桃芝的纠缠每一日都被搅得心神不宁

某次处理公务时犯了错,丢了官职

我没了官身,整日浑浑噩噩,像失了魂的行尸

桃芝凑过来劝我别怨她,说她只是太爱我

我一把将她推得老远

你这哪里是爱?我见过真正的爱,根本不是这般模样

不是这样的!

我想对着她喊出来,眼泪却先掉下来

我曾拥有过真正的爱,可早就被我亲手弄丢了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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